荣光 38-liusuzui

38.

苏沐秋揉了揉耳朵，虽然他知道自己没听错，但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范围，性别模糊者也能用银武？他们不是精神力和体质都发挥不出来吗？

“不过它对精神力和体质同时有着很高的要求，双A是底线，毕竟性别模糊是因为两者持平，最早的性别模糊症，其实也是出于羽蛇族，只不过，这是人为的。”

“羽蛇族因为不能触及地面，他们还没有成年时都呆在水里，成年后飞在空中，相对隔绝的生活环境使得他们的性格都十分单纯，有的人单纯了就无欲无求，而有的人则走向偏执，虽然翼虎族和羽蛇族交好，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羽蛇族总是出一些疯子。”

“周娅的双亲是一个羽蛇一个森蚺，这在那时虽然被族内反对，但是羽蛇族还没有陷入战后种族濒危的状态，在那位羽蛇亚兽的坚持下，他们也就默许了。”

“要知道，亚兽的种族等级一旦高于兽人，那么繁衍会极为艰难，纵然有孩子，也会是亚兽一支的，所以后来周娅出生时，她本来是一个羽蛇亚兽，而恰好那年有部族间的战争爆发，周娅的另一个父亲战死了。”

“失去伴侣的羽蛇亚兽在将自己伴侣的尸体带回去之后，他不愿意接受伴侣死去的事实，想要将伴侣的血脉延续下去，于是他选择将自己孩子的血脉力量抽出来，换而注入伴侣的血脉。”

“他凭借自己的符阵能力且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追求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达到和伴侣的永久相守，创造出这种禁术，却造成了周娅的性别因此模糊，因为森蚺一方的S级体质血脉，她拥有了一般亚兽不可能有的S级体质，但也因为被抽取了大量的血脉力量，精神力从原本的SS变为了S。”

“不光这样，她的父亲还折断了她的翅膀，让她像她另一个父亲一样在地面上行走，若不是因为失去了大量羽蛇的血脉，她那时就死去了。”

“这种行为当时震惊了所有种族，周娅从一个羽蛇亚兽变成了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种族的存在，羽蛇不接纳她，森蚺也不接纳她，她虽然还生活在原本的羽蛇族范围内，却并不认为是羽蛇族人。”

“那时翼虎和羽蛇族的来往还算频繁，翼虎一族生性叛逆，反而对周娅没有太多反感，反而后来有一位和她交好的符阵师给她设计了她也能使用的银武，周娅将它命名为：灭神的诅咒。”

“她一个人拿着银武离开了羽蛇族的聚居地，而到了后来潜族所在的地方居住，将自己的种族命名为白蚺，并建立了蓝雨部落，蓝雨，用我们的古语说，也就是来自天上的海。”

“这把法杖的特殊之处在于，它需要精神力和体质的力量相当，对控制力更是要求近乎苛刻，但是它的力量也是法杖中最强的，而达到这个效果的不光是符阵，还有这个精神图文。”叶华对这些银武的历史来历都了若指掌，尤其是这把银武还出自翼虎族，他说着，将法杖侧过来，将头的一面向外，苏沐秋凑过去，就看到杖身上一个雨点的标志。

“符阵在刻录的时候都会有精神力渗入，而符阵师独有的符文则凝聚着符阵师的精神力甚至是精神投影，这种力量才给予了银武真正的灵性，在很多符阵师眼中，银武就像他们的孩子，能感觉到其中的情绪和气质，但这一切都源于力量，如果这个符文被破坏，这把银武就死了。”

“至于精神投影，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精神投影，精神投影是精神烙印的基础，你和我来，下面我们就要进入真正的正题了，注意听。”叶华说着眨了眨眼，唇角的笑意渐深。

随着叶华向前不断走，身边的银武一一过去，叶华给他介绍着这些银武的来历和特殊之处，一边向前。

苏沐秋看着这些在十级符阵师聚集的年代都大放异彩的神兵，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传说和历史，有的至今仍在，而有的已经被历史的洪流淹没，只能在史册中寻找到一星半点痕迹。“当然，银武虽然能够让兽人在战场上发挥出更强的实力，但是前提是兽人要够强，否则这些银武是根本不会也不能配合的。”

说着，他停在了最后一把银武面前，这是一把银色和金线交织的长鞭，叶华面露怀念和感伤之色：“这是我的作品，它还没有名字，我原本是想把它在定契那天送给叶清的，他的脾气有些大大咧咧的，却很细心，一直以来都像我的哥哥一样，我们从小感情就很好，是亲人一样的存在，我在成为十级符阵师的那天就想过，要送他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很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把这份礼物送出去。”

叶华说着拿起那把长鞭，手腕一转，鞭身在空中转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带着星星金色的闪光，炫丽得如同星光汇聚，重重甩在虚空中，风力随着鞭身舞动化成风刃，随着甩动的轨迹划过去，织成密不可分的网，封锁住所有攻势和退路。

只一击就能看出这把银武的冠绝之处。

随之叶华抽鞭回转，鞭身回转到他手臂上，袖子一垂下，全部都挡住了：“它是个乖孩子，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我们继续。”走到了银武行列的尽头，那些神兵都瞬间消失了，他们换而置身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房间内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大大小小的镜子，各种各样，到处都是，连天花板上都是从各个角度照过来的镜子，只一动，就能看到无数个自己也在向各个方向动。

“这里是？”

“来，孩子，从这里面，找到一个完整的你。”

“沐秋你还好吧？怎么给我一种随时都要摔倒的感觉？”叶修看着身边神情恍惚的苏沐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换你在一间全是镜子的房间里待上半个月试试——”苏沐秋简直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脸了，“眼睛都花了，还要找到能够照出自己全身的一面镜子，可是我试了，走近走远，左看右看，没有一面能够照出我全身的。”

苏沐秋简直不想回想那种过程，整整半个月，每天一睡着就看到自己身在那个镜子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小镜子，偏偏没有一个能够照出自己全身的，他试过向后退，但是再向后它们都只能照出自己的一部分来，他也试过将镜子拼起来，可是那些镜子根本挪不动，再这样下去，他要试试能不能把那些镜子全部砸掉，就留一面了。

叶修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能把苏沐秋这样强悍的神经折磨成这样也是不容易，九分幸灾乐祸带着一分同情地摸了摸对方的头，被一把打开。

“居然让你去找镜子，听起来挺有趣的。”

“不是——”苏沐秋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恍惚的神色一扫而空，“对啊！叶华不是让我找镜子！”

“怎么又不是找镜子了？”叶修彻底搞不懂了。

苏沐秋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思考什么，叶修停下脚步不说话了，静静等他想清楚，他虽然不知道苏沐秋在搞什么，但是看样子他似乎相通些近半个月一直困扰他的事。

话说回来，到底是不是找镜子啊？

“是，也不是找镜子。”苏沐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叶修说，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那些镜子里的我，就像是精神投影，它们都只是精神力的一个构造和投影，只承载我面相它们的一边，无法照出我的所有，真正完整的我，只有我自己。”

“精神投影即便结成烙印，也是不可能存在一个完整的我的，除非舍弃我自己。”

“也就是你说过的，彻底舍弃身体，化为精神体。”

“而精神投影，不过是一个用精神力构造出的影子，用投影对象的精神作为镜子，照射出我的形状，也就是说，其实每天支撑着这些梦境进行的，是我自己的精神力，而叶华只是给了我一个投影和一部分精神力而已。”

“但是精神烙印是聚集着力量的，就像你手上的那个烙印。”

“原来是这样。”苏沐秋越说头脑越清晰，那种看见镜子时的感觉现在体会起来，就是自己的精神投影投射过程，他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叶华要让他一直呆在那间全是镜子的房间里，这种感觉用言语说出来的确能够明白，但是做不到，只有真的体会了那种感觉，才能明白这个过程和方式，这和放在银武的图文刻铸上也是一样的，银武就是一面镜子，自己通过自己的符文把自己的影子永远留在上面。

“今天你自己去图书馆吧，我去木桑教授那儿有事，回头再和你说！”

叶修插手看着自己挥挥手就跑了的恋人，无语了，好吧，既然出来了，不如去校园格斗场看看，不知道今天那群家伙还在不在。

校园格斗场是围绕一个片草地广场而在四周建起的一个个小格斗场，四周的座位能够容纳数千人，反正整个学院的人来都是坐得下的，叶修走过长长的过道，其间和认识的人打了几次招呼，就看到用来作为开会和大型活动存在的草场上有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圈子的最中央，两个人正大得风生水起。

“孙哲平今天怎么在这边儿打起来了？”叶修一眼就看到了也在观战的韩文清以及郭明宇，凑了过去，两次包揽了格斗赛前三的三个人站在一起，引得旁观的学生窃窃私语起来。

韩文清看了他一眼，不说话，郭明宇坐在观众座位的椅背上，扇了扇翅膀：“没什么，孙哲平不是他们那一届最强的吗？这小孩想赢了孙哲平，然后去表白，朝花节要到了你懂的。”

“唔，勇气可嘉。”叶修掏出烟斗点上烟，推推郭明宇，自己也跟着坐上去，脚踩在座椅上，吊儿郎当的两个人和板板直直站着的韩文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话说回来，这都有和孙哲平争个高低的勇气了，还不如直接去表白呢。”叶修看着那个学生的水平，言语中已经给了对方一个必败的评价。

“这不是得有诚意吗？！你看我为了你，愿意试着去挑战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象之类的，多有诚意！换成你，难道就什么都不做跑去和人家说，我喜欢你啊，谁理你啊！”郭明宇翻了个白眼，然后他自己马上就会了过来，操，还真有人理他！

叶修呵呵一笑：“我都不想提醒你我已经有伴儿了这件事，不过被揍一顿就显出诚意啦？那要是哪天你找到心仪的了，想要找我打一架证明自己有为了对方挑战我的勇气，我看在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缘分上，一定充分衬托出你的‘勇气’，让人家看看，你是多有诚意。”

“操！”郭明宇愤愤跺脚，“叶秋你要不要脸！”

“老韩你也一样啊！”

“哼。”韩文清就回了他一个不屑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