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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企鹅🐧

当鹦鹉来敲窗

《礼物》解封,旧稿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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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鹦鹉来敲窗

    这已经是叶修这个月收到的第六份礼物了。

    叶修拆开礼物的包装盒,毫不意外地,这一次又是一把不知什么植物的种子,被小心地用纸包着,放在小小的礼品盒里。

    “你为什么总给我送种子?”叶修第五次问那只站在窗台上的鹦鹉。

    是的,一只鹦鹉,而且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鹦鹉,一只可以流利地使用汉语、英语和本地方言进行交流的鹦鹉,一只叶修生平仅见的贱兮兮的鹦鹉。

    一切都要从上个月他刚刚搬到这里时说起。在满意地接手了这座独立的小楼之后,叶修出门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的路上突然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朝自己扑了过来,并且强行“借走”了他手里吃到一半的饼干,叶修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只鹦鹉。

    说实话,叶修在电视或者网络上见过各种鹦鹉的照片,其中不乏色彩艳丽的,但是叶修敢用他三十年的人生经历打包票,绝对没有哪一种鹦鹉的配色像眼前这只一样让人眼瞎,以至于叶修深深怀疑这家伙的主人之所以不太管它,让它差不多成了一只野鸟,就是因为他这身毛色太丑了。

    当时叶修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出于好玩的心理,又分了些饼干给它。

    万万没想到,这只当街抢劫的鹦鹉居然还懂得知恩图报,第二天就给他叼来了一个小小的礼品盒,并且理直气壮地对他说:“送给你了!”

    叶修拆开后发现是一袋不知名的种子,顿时哭笑不得,并且开始怀疑这只鹦鹉是附近某个花店主人养的,而这位大爷未经主人允许就擅自偷了花种子出来:“这是哪里来的?”

    鸟大爷歪歪头看着他,见他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礼物,拍拍翅膀飞走了,叶修叫都叫不住。

    为此叶修特地还跑了趟花店,得到一个明确否定的回答——这种子不是老板丢的——不过老板倒是知道那只鸟,这是一个不大的镇子,虽然不是人人都相识,可是特别“出名”的东西他们总是知道的:“它的主人不常在,住在花阳路7号。”

    巧了,就在叶修现在所住小楼的斜对面,在一丛茂密观赏植物隔开的道路对面。

    “那只鹦鹉非常聪明,也没什么攻击性,就是性子有点欠揍,您过段时间就知道了。”花店主人笑呵呵地说。

    事实证明这“过段时间”并没有多长,不到一个月。

    叶修把这第六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和它前面的五个小伙伴呆在一起,准备等对面7号的主人回来,一起给他送回去,嘴上还不忘调戏这鹦鹉两句:“你说人家报恩都是变成个美人以身相许,你就送我一堆种子?至少也得送花吧!”

    这句话也不知哪个字触动了鹦鹉先生敏感纤细的神经,一直以“睥睨众生”姿态端着的大鸟顿时尖叫着使劲扑棱起翅膀,边飞边捏着嗓子喊了一声:“流氓!!!”

    叶修:……

    自从叶修对鹦鹉先生“流氓”了一回之后,他可算是清静下来了,不用担心突然有一只分量不轻的鸟从各种不可捉摸的角度扑过来,就为了给他送一盒也不知有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拿出来的种子。早晨散步回来摸着钢琴继续作曲工作时,叶修还由衷感叹了一下,早知道这么一句话就能赶走孜孜不倦给他送种子的“先生”,他一定在它第一次送种子过来的时候就建议它“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叶修又有些好笑。

    自从搬到这个小镇来之后他的心情好多了,这儿的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没有城市的热闹和喧嚣,却有着更为闲散天然的悠闲自在。几乎每一户人家都会在自己的花园里种些植物,光是散步时踩着红砖小路,欣赏一路的园艺作品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了,更不要说这里没什么人来打扰。

    叶修这段时间已经被烦透了。

    乐团原本的首席小提琴家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受了伤,一起出事的还有另外两位在叶修心中可以代替这位小提琴大师的人选,这场车祸可以说成了叶修的噩梦,不光是因为这一下把三个闻名世界的小提琴家送进了医院修养,还因为他们进了医院之后,不可避免地,一些心思浮动的人就开始经常在他这个有决定权的人面前晃悠了。

    倒不是说叶修不愿意做一个伯乐,而是现在他还有一些作曲的工作要完成,需要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一个不会被人冷不丁打断思路、或者用别的事来分占他时间的环境。

    毕竟他的巡演计划已经被提上议程,这也是他为小提琴首席烦恼的主要原因之一,他现在只希望那位德国老头快点好起来,能够赶得上计划。

    完全没有更换首席打算的他在乐团大提琴手的推荐下,选择到这里来度个假,并且很快就适应和喜欢上了这里。

    包括那只常常来骚扰的神奇鹦鹉。

    想到那只天生配色别出心裁的鹦鹉,叶修的手指在琴键上滑过,随性而至,弹了一小段乐曲,活泼,灵动,诙谐,还有些洋洋得意。就在他完成了一小段即兴之作,想要将之记录下来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某只鹦鹉极具个鸟特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和鹦鹉的叫声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一阵钢琴声。

    叶修作为一个作曲家兼世界顶级钢琴家,天生对声音敏感,在捕捉到一两个零碎的音符之后,他就很快判断出,这是一架不错的琴,而弹琴的人则是个新手。

    刚刚接触音乐的人是神奇的。他们站在音乐殿堂的大门口,面对一座越来越高却也越来越窄的阶梯,而他们自身似乎潜藏着谁也不能预料的东西,包括整个的精神世界。直到他学会了用音乐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你才能窥见他精神世界的一隅。


    最终他们往往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有的琴声轻灵欢快让人想起阳光雨露、生机勃勃的清晨树林,有的琴声激情洋溢仿佛烈火熊熊燃烧荒野,而有的琴声悠长舒缓如午后昏睡的老猫还打着呼噜,甚至有一些琴声如泣如诉,每一声都讲述着血脉中流淌的悲悯和苦难。

    不过现在叶修听到这伴随着鸟声伴奏的音乐声,只能想起把桌上的六盒种子给对方送回去,毕竟看它们包装得整整齐齐的,说明鹦鹉的主人应该还是很在意这些东西的,他尽早还回去比较好。

    花阳路7号围着道齐腰的木栏,从白色的木栏外往里看去,一座两层的小楼掩映在一排矮树后影影绰绰,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从木栏这儿一直延伸到门口,插起的木栏上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主人外出”。

    这是他猜错了?不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在弹琴,而是那只鹦鹉飞到别人家去了?

    就在叶修准备离开的时候,楼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休闲居家服的男子从门里走出来,他一抬头见到叶修,停住了脚步。

    自从叶修来到这个小镇,惊喜就接连不断地出现,不过即便是他也没能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苏沐秋。

    他上一次见到苏沐秋还是在路边的广告牌上,当时他旁边的叶秋还问了一句:“说起来,我好像记得当初你和苏沐秋的关系非常不错呢,现在你们没有联系了?”

    结果这小子没等他哥回答,自己点了点头:“也是,人家现在是混娱乐圈的,生活在年轻人的圈子里,不像你身边都是些老头,的确混不到一起去。”

    “我说,叶总裁你的情操修养需要提高啊,这是古典音乐,艺术的殿堂。而且谁说玩古典音乐的都是胡子一大把的老头,老头的精力和体力可撑不下一场演奏会,不要总觉得你哥行将就木似的行不行?”叶修抬头看了看路边的巧克力广告,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所按的黑白琴键变成了两色巧克力,“各人追求不一样而已。”

    从音乐学院毕业以后,他们向着自己的追求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基于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两个人也没有联系对方。但这些年叶修一直觉得,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再遇见,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突然。

    想到这里,叶修默默掐掉了自己手里还剩半截的香烟,笑了起来。

    苏沐秋是昨天到的,据他说每一年他都会抽一段时间住在这里,度过一阵清闲自在的时光,那只叫做“笑笑”的鹦鹉也是他养的。

    “应该说是你放养的吧。”叶修忍不住吐槽。

    提起自家宠物多少有些脸上无光,苏沐秋咳嗽了两声带过这个话题:“你现在应该很忙吧,怎么会在这儿?”

    叶修有点惊讶地瞥了他一眼:“就算是我,也不是一年四季每一天都在忙的。”

    瞧瞧这“我是世界之王”的语气,苏沐秋不无嫌弃地在心底唾弃了一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人还是这副样子,还“就算是我”?苏沐秋毫不掩饰地冲叶修翻了个白眼:“他们不都在说,这两年你在筹备巡回演出吗?”

    “这你也知道?看来没少打听哥的消息啊。”叶修似真似假地感叹,“说说,都是谁和你讲的?”

    “很多人都这么说,你还没说为什么在这儿,准备呆多久呢。”苏沐秋扯回了跑题的话头。

    叶修叹了口气:“和你一样,躲清静,至于要呆多久,这个得看情况了。”

    苏沐秋没说话,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小镇午后的阳光微醺,清风拂面,窗外的电线杆拉着长线,一排燕子如同正装出席的演出者站得整齐,叽叽喳喳叫着,也不知是在做开场呈词,还是议论什么。

    叶修看着那一排燕子,突然就想起了过去还在维也纳的时候。作为那一届唯二的两个中国学生,他和苏沐秋的关系从认识的第一天就非常好,这不光是在异国遇同乡的缘故,更多是因为他们性格和观念上的投契。

    虽然这份投契,最终让他们彼此理解地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两人并肩靠着那台三角架钢琴,好像回到了年少时,在繁重的课业中,偶尔得一点空隙,他们就这么坐着聊天,谈论老师、同学、音乐,今天吃什么、生活费还有多少、卫生该谁打扫了。

    烦恼众多却又无忧无虑。

    艺术不事生产的贫瘠和艰难坎坷中的坚持,似乎都离他们很近、又很远。

    苏沐秋突然站直了身体,转身搭着叶修的肩:“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这一天叶修跟着苏沐秋去尝了尝这镇上最好吃的一家面馆的牛肉面,直到入夜才独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半夜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刚刚和苏沐秋熟悉的一个周末。

    “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行,等我练完最后一遍就来。”

    叶修坐在琴凳上,而苏沐秋就趴在他旁边,不时伸手帮他翻一下乐谱,渐渐地,他也坐了下来,仔细听着看着叶修的练习,最后手痒地一起加入进来。

    两个一般身量的少年肩并肩坐着,四只手在钢琴上跳动,合奏着一首曲子,因为是第一次合作,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可是这种磨合只经历了一小节。

    风吹起窗帘,影光浮动。

    他们渐渐走出了练习的范围,开始插入即兴的表演。

    他从没想过,会有人只是随性所至,也能如此丝丝契合,钢琴似乎不再是一架用来倾诉自身情感的工具,而成了一个两人交流的舞台,你来我往,一进一退。

    一首简单的练习曲,在琴房里久久不息,在他的梦里,反复回响了一遍又一遍。


    叶修那如同一潭无波清水的假期,因为一只鹦鹉和它的主人而被吹皱了,好吧,主要是因为它的主人。

    每一次苏沐秋追着他的鹦鹉过来时,都会带一份刚出炉的小饼干作为赔礼,可能是因为这一回他仔细藏好了,机智过人的鹦鹉先生没能再带“礼物”过来,不过比起之前常常被拒之窗外,这一次它的“恩人”态度改善了不少,甚至会在窗子不小心关上了之后,还主动过来帮它开窗,然后和它一起,一个弹琴一个嚷嚷,直到苏沐秋发现自己的宠物又不见了,带着一盘小点心过来。

    “你下次可以直接把它关在门外,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自己飞回去了!”苏沐秋端着从叶修这儿蹭的茶,无语地看着站在桌上,一下一下啄着点心屑的彩色大鹦鹉。

    “没那么严重,”叶修摸了一下鹦鹉的羽毛,对方埋头进食没有理会他,“毕竟它鸟品还是不错的,甚至还送了我一堆种子,对了你那些是什么种子?”

    苏沐秋垂下了眼睑:“就是普通的花种子,我本来想学隔壁在后花园里种花来着。”

    “说到种花,我记得你以前一直坚持认为,后园里种蔬菜比较实在,还被威尔斯教授拉住讨论过。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那时的苏沐秋可是振振有词地表示种菜是多么绿色健康的一件事来着。

    “人的想法总会变的嘛,不光是我,那时候教授问你,你说非要种的话,想要一堆情人草,别人种花你种草,也是很清奇了,怎么样,大音乐家,你的主意改了吗?”苏沐秋眯着眼睛睨了叶修一眼。

    “没有。”叶修晃了晃翘着的腿,静静看着他说:“我这个人是非常专一而且长情的。”

    “嗤——”苏沐秋笑了一声,似乎依旧在嘲笑叶修说话不靠谱,低垂的眼眸却映着温和的阳光,显得极为温柔。

    和不喜欢的人坐在一起,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每一秒都能被无限延长,一日三秋不只是一种思念。而和投契的人在一起,度过轻松愉快的日子时,一切似乎又被无限缩短了,三秋不过转瞬。

    当叶修接到大提琴手的电话,说他们的小提琴首席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动荡时期”,即将回来上班,并让他也可以回去了的时候,叶修还有种时间还没过去多久的错觉,这段日子他和苏沐秋,姑且再算上一只鹦鹉,一起过得相当愉快,愉快到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苏沐秋的头脑灵活,作为一名创作型的钢琴家,就新意上来说,他给了叶修不少启发。

    在学生时代他就经常会出篓子,新奇的主意、华丽的技巧,突然改变的曲风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即兴演奏,从来只有叶修能够毫无障碍地接下来,而苏沐秋也知道,叶修可以接住他的思路,甚至发挥得比他更好,所以他从来都那样肆无忌惮。教授们对他们俩又爱又恨,毫无办法,最终放任自流。

    只是恐怕就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苏沐秋后来会选择那样的一条路吧。

    “我都能听到他们怎么骂你了——这也是古典音乐?这是亵渎!贝多芬就是真理,古典乐是经历岁月沉淀的东西,是经典是信仰是历史,容不得你这样用来娱乐大众。”叶修在听完苏沐秋的打算之后,平静地做出评价。

    苏沐秋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音乐不光只有自我,让别人感到快乐,去给别人带来力量,也未尝不是它存在的意义,过于阳春白雪、孤芳自赏只会固步自封,要打开眼界,脱出常规,我喜欢改变和创新。”

    叶修看着他年轻骄傲的脸,一时间有很多想说的,可是似乎无论哪一句,放在现在都不太适合。他们即将启程,去到完全不同的地方:“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吧。”

    我们总会在这座殿堂的高处重逢。

    “苏沐秋?我和他的妹妹关系不错,上次好像听说,他跑去给他妹妹带孩子了,带着个孩子到处跑,不过现在小孩儿已经回来了,他还没回来,估计是玩疯了,你碰见他了?”优雅的大提琴姑娘笑着说,“我推荐你去的那个小镇,就是他妹妹和我说的来着,我相信她的品味,怎么样,不错吧?”

    叶修突然想起那天隐约听到的钢琴声,笑了起来:“的确不错。”

    挂了电话之后,叶修打开窗户把每天定点报道的鹦鹉放了进来,然后对着那一对绿豆眼小声说:“你看我现在也快走了,为了不让你留遗憾,你送的礼我收了。”

    叶修走的当天苏沐秋来送他,原本苏沐秋是想要一直送到机场,可是算算来回的时间,只怕晚上回不来,也就作罢了。

    帮着把行李塞进计程车的后备箱,苏沐秋这段日子一直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被这就被眼前的分别撕开了一道口子,从叶修一早见到他开始,他已经走了三次神了,也许是昨天没有睡好,“钢琴王子”的黑眼圈非常明显,站在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出发的计程车旁,欲言又止,眼神飘忽。

    就像是一个临场发现丢了曲谱的孩子。

    叶修十分有耐心地站在他面前等着,似乎就等着他说一句“再见”然后转身就走了。

    苏沐秋蹙着眉,似乎终于决定放弃这一板一眼的章程,直视着叶修的眼睛说:“到了之后打个电话给我。”

    这句换个说法就是,别忘了联系,叶修非常了解他的言外之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盒种子,笑笑给你送去了吗?”

    叶修眨了眨眼睛,终于遮掩不住笑意,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我去问了花店老板,虽然我喜欢情人草,也欣赏它们随着乐声摇摆的姿态,可是我并不会养。”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盒子,走过去几步,直接塞到了苏沐秋的外套口袋里,然后一本正经地直起腰,双手插着口袋:“等忙完这阵子,应该会休息几天,那个时候我的生日应该也快到了。”

    他晃悠着走到计程车边拉开车门,然后回身说:“我的爱好非常专一,想要投其所好送生日礼物的话,比起一包种子,我更想看到一座种满情人草的后花园。”

    苏沐秋不可置信于这人的脸皮之厚已经达到了公然索要生日礼物的程度,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接着,叶修摇下了车窗冲他招了招手,苏沐秋走过去弯下腰,想听听这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叶修突然伸手把他往下一拉,贴近他耳边说了一声:“咱们回头见。”

    和话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个一触即走的吻。

    站在苏沐秋肩上的大个儿鹦鹉纤细的神经再次遭到重创,拍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一声尖锐的“流氓”。

    苏沐秋没能顾得上在车里笑得打跌的叶某人,转身就去抓自家一再给他漏气的宠物,冲进了屋子。

    直到计程车消失在视野中,教训了鹦鹉笑笑一顿的苏沐秋才停止了他的“虐鸟”行为,摸了摸口袋里的那袋种子,推开了后门。

    在遮掩住视线的树丛后,整齐的花园里,仿佛深藏着爱丽丝秘密的兔子洞,满园的情人草随着鹦鹉的尖叫声轻轻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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