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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企鹅🐧

海棠深

在连续加班了五天之后,压抑愤怒的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掉节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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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深

那年春梦海棠深,除却花开不是真

    苏沐秋喝多了。

    新科探花郎从酒宴上逃出来时身后还是一片推杯换盏的笑闹声,带着陈年佳酿的酒香熏得人晕晕不知方向,江南人口相传、纷纷赞叹说是善诗善画、能歌能酒的苏郎到底没能在亲族众人的围攻下撑得住,只觉得天摇地晃,分不清方向,迷迷糊糊寻着解手的地方更了衣,正要找自己的小厮去要一杯醒酒茶,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花香。

    倏忽间酒意散了几分,苏沐秋还未睁眼先长吸了一口气,那烂烂漫漫纷纷乱乱的甜香从鼻入口,蓊蓊郁郁葱葱茏茏的草木清气中还略带点苦,似极了他在家中时每日临窗扑鼻的气息,举目望去,果然隐隐可见不远处的门洞里伸出一丛盛开的海棠花枝。

    或许是酒意稍退之后又蔓延上了头,或许是因为离家日久情思暗长,苏郎人生中第一次有点失礼地未经主人同意便为了一支海棠花走进了旁人的后院。

    这是一个精心打点的花园,春来花开满园,说不上万紫千红,也算是百花争艳了,而吸引了苏沐秋注意的那一株海棠花正开在花丛中,宅子的主人也是文坛清客,素来闲雅赏趣,在那株从蜀地移来的海棠树下放了一方青石长凳,想是闲来也有倚树观花的兴致。

    至于为什么知道这株海棠是从蜀地移植来的,就更简单了。江南的海棠花虽然艳烈稠浓,却并没有如此香气,只有蜀地的海棠花才有这样的香气。

    他妹妹出生的那年,父亲以十金一株的价钱从西蜀买了三对名贵的海棠花树回来,其一种在妹妹闺阁楼下,一在父母的寝所外,还有一对就种在他的窗前。

    只是五六年后另两处的花开得盛盛,唯独他窗前的那对海棠,一株开得浓郁芬芳,另一株却岿然不动,根本看不到对方的热情,也看不到苏沐秋不解的眼神。

    仿佛自己是一棵假的海棠树。

    直到那一日。

    他模模糊糊想着,没留神脚下一绊摔倒在地,醉鬼总是没道理可以讲的,酒热和睡意交织上涌,加上这海棠花香给他一种身在家中的错觉,干脆手脚并用爬上了冰冷的石凳,打了一个酒嗝,睡着了。


    “呵。”

    苏沐秋是被一声轻笑惊醒的,这窖藏了十多年的美酒后劲足却不上头,他这会儿醒过来虽然还有些陶陶,所幸头不疼,浑身舒畅,就是四肢有些无力,勉强撑开眼看去,一树深红浅白的海棠花下,一人着浅碧天青滚月白的长衫坐在他身边,正眉目含笑、低头看着他。

    苏沐秋惊得一下就坐了起来,可惜起身到一半又气力颓了,转而半伏在长凳上,手正按着对方的腿,像是知道他身上没什么力气,这冷不丁坐在他身边的人伸手扶住了他:“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跑到京都来了?!”苏沐秋反手攀抓住来人的肩臂,“不是说京都有帝王紫气镇守,你不能入京吗?”

    来人眉目一哂,带几分狡黠:“我当然来不了,不过沐秋你还未发觉吗?”说话间人也俯身压下些,“这是在你的梦里。”

    苏沐秋有些愕然地四下看了看,果然周围景色有些是他适才半醉半醒时所见,有些他不曾记得的,都是他院子里的陈列布置填补上去,乍一看倒也让人瞧不出违和之处。

    只是这园中百花都成了各类的海棠,木瓜垂丝,西府金露,一地嫣然秋红。

    一见果然是自己的梦里,苏沐秋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借着力坐起来,依靠在对方身上:“我倒是不知道,叶修你原来还有这千里之外入梦的本事。”

    叶修挑了下眉:“我虽修行了数千年,但草木持身清正,并没有狐魇入梦的门道,何况你如今探花及第,身照三光,这种宵小手段是不管用的。”

    说到这儿这人越发得意起来:“你梦见我,只是因为你想梦见我而已。”

    苏沐秋闻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么说来,你是我梦中人?”

    “苏郎惠而机敏,闻言达意,”苏沐秋梦中的叶修依旧一派往日里调笑的神色,眉梢眼角却微微压下点跳动的小心思,淡色的薄唇亲昵地挨着他犹带酒香的唇畔,“知情知性。”

    苏沐秋略带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举臂揽住对方的肩脖,就着这若即若离的距离亲了亲多日不见的情人,或者说是情妖:“那这么说来,我此番梦着叶小郎,还是一场春梦?”

    叶修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两手一用力将人抱起来,翻身一转,那细长只容一人侧卧的长石凳顿时变成了一张足够两人并肩躺下的石塌,修长如玉的手轻抚着趴在他身上的苏沐秋侧脸:“是君邀我入梦,我又怎能不应邀而来?”


    苏沐秋离家赶考已经有数月,来时还是秋闱将至,如今已经冬去春来,日头一天比一天长,气候也越来越热,到了晚间热气都没散尽,加上他如今父母亲族的殷殷盼望都得还报,卸了心底负担一身轻松,席间喝多了酒,再在这梦中无人处见着久别思念之人,不免情热。

    他平素在叶修面前便没有人前那般正形,此刻又是高兴,便生出些嬉闹的心思来,整个人压在叶修身上,洋洋得意:“既然是在我梦里,你便应当听我的了。”

    叶修老神在在:“听你的又是怎样?”

    探花郎摘了冠带,扯开束住手脚的长袍,一并扔到了石塌下的花丛里,只留一身雪白的袭衣,披头散发地压在叶修身上,评估似的上下打量着对方,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才好,那被皇帝盛赞为“虽有状元才,未及探花名状”的容貌衬着着满目飞花,倒教人分不清谁才是酒后入梦的妖了。

    叶修的养气功夫一直都很好,但是这回大约是实在分离的日子久了,骨子里妖类的野性有些煞不住,没等苏沐秋想好到底要怎么样,便一翻身又把他压在了身下:“既然你还没想好,那就先慢慢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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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伞哥慢慢想的时候让我也想一想链接该怎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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