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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企鹅🐧

长明 楔子

是的,又是一个坑,算是灵’异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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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

楔子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杭城 白’民巷

    陈林已经在这拐角里蹲了一晚上了。

    (这段见评论,放不出来@( ̄- ̄)@)

    陈林却不是来混口饭吃的,他是来送戏服的。

    这大户人家摆寿宴当然要搭台子唱戏,什么《八仙过海》、《天女散花》的热闹戏是免不了的,按唐老板这富可比’国的身家和黑’白两道的背景,决不能落了场子,请那两江最好的戏班子来热热闹闹唱上三天,只是这天晚上的戏台却早早的收了,因为唐老板请了苏家的那位来。

    要说这苏家的大公子却不是梨园行当里的人能比的,他祖母是恭亲’王府的格格,当年下嫁给他祖父苏奉’公,更不要说苏家本身就是江南名门,虽然到了如今兵荒马乱的年月,那些故旧的世家都落没了,苏家更是只剩下了苏公子兄妹两人,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杭城中再富贵的人见了他,还是要称一声“公子”的。

    如今富家的公子都有些遛狗玩@( ̄- ̄)@鸟的习性,这苏家公子却打小喜欢往戏台子里钻,长大后南北走动,和一些大家学了身真本事,据说他天赋极高,生旦净末都能唱得,只是他的身份高贵,从不在人前扮行头,唐家和苏家也有些交情,似乎是在唐家去下帖子的时候,苏家少爷说要他登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有两个条件。

    其中一条,就是要那陈家千针娘子亲手缝的戏服。

    陈林看着头顶上的红灯笼,想到家中为了赶工好几天没合眼的母亲和两个姐姐,叹了口气,唐老板出手阔绰,家中为了这财帛一口应下了这活计,他家中祖上在江南织造中做绣娘师傅,做的都是贡’品,倒是头一次做一身戏服。

    而这一件戏服就够普通人家吃上十年了。

    不过绣娘就是手艺再好也不过是给人做活的,唐老板重金砸下来,他们家也就应了,真正难的是第二条。

    他要叶家的那位少爷给他画面。

    叶家的那位少爷是什么人?!天下只怕都少有人不知道,叶家老爷权’势赫赫,就算不提权’势,这叶少爷本身是出了名的丹青大家,下手描画的山河万里,从不画人像,更不要说来给人画眉勾眼了。

    可这人居然也被唐老板请到了。

    唐老板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啊。

    就是不知道唐老板花这么大的功夫请苏公子来唱一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盛景了。

    陈林脚蹲麻了,刚准备起身来跺跺脚,没防备身后帘门里一群青衣的小厮涌了出来,一下把他挤到了一边去,他一个没稳住坐到了地上,那群小厮却看也没看他,径直出去了。

    陈林心里暗骂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还没直起腰就听得外头喧闹起来,陈林本来就是留下来收剩下的钱顺便看个热闹的,听着动静右手抓住了身边砌在墙里只露出一半的柱子,一提气,脚踩着柱缝往上一蹬,双手双脚扒着柱子爬了些上去,从高处看过去,整个大堂的情形一览无余。

    陈林看向发声的地方,原来那帮青衣的小厮撩起了厚厚的帘布,将大门和二门全部打开了,这寒冬腊月的冷风嗖嗖往屋里吹,原以为是要迎接什么人,门外却没什么动静。

    没等堂中的名人贵客开口,大堂上却是一声鼓响,京胡一声嘶哑,戏开场了。

    陈林转头看台上,果然一人掀开了戏帘走了出来,等那人走到场中一亮相,顿时整个大堂似乎都亮堂起来。

    陈林一个晃神从柱子上掉了下来,正又遇上那些绑着红腰带的青衣小厮回来,见他爬柱子往里看,一股脑扑上来,几个人驾着陈林就往外走,陈林恍惚着也没想起来分辨,脑子里全是台上那人举手抬眼时的样子。

    于是他就这么傻傻的被扔在了二门外和那些吃流水宴的人挤在一起,模模糊糊只听得堂中人一声声的唱,叫好声半宿都没有断。

    直到二门里的人都散了,天下起雪来。

    “嗨,我说兄弟,你也是在这儿等人?”陈林回过神来,旁边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扎着半长不长的头发,长得挺不错。

    “我听戏啊。”陈林叹了口气,这样的戏,难怪唐老板要花这么大的功夫来请来一场,换他是唐老板,就算舍了一半身家,也是愿意的。

    “你听得懂他们唱什么?”这年轻人嘴里咬着根枯草,似乎有点困惑,“这是在唱什么?”

    “刚刚唱的是穆桂英,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陈林喃喃着,“不过听这动静是结束了,他们要走了吧。”

    “那是,都下雪了,再不走就要冻掉耳朵了。”这年轻人很是热情,拍了拍陈林的肩,“你这小弟不错,只是这边没有避雪的地方,你跟我来这边。”

    陈林想要拒绝了,却没想成这年轻人瘦归瘦,手上的力道却奇大,简直就像铁箍套在了他手上,不想走也得走,陈林三两下被他拽到了偏门处,心底骇然,难不成这少年人居然是个杀’人越货的青头子,见自己一个人便要动手!

    “你放手!我是唐家的客人,你,你快放手!”陈林吓得数九寒天一头冷汗,拼命挣扎着喊起来,惊动了站在偏门处的人。

    “怎么回事?”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人掀起了门帘看过来,“包子,你怎么来了?”

    紧紧拽着陈林的年轻人笑了:“老大,我带着新认识的小兄弟过去避避雪,他这傻的,在雪地里站了半天了。”

    陈林看不清那“老大”的样貌,只听见他轻笑了一声,似乎知道这人的性子,有些无奈:“那就过来吧,我们要走了。”

    “哎!”包子高高兴兴地应了,“走吧,老大叫我们过去呢。”

    “我,我就不过去了,这边,这边挺好的!”陈林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牙齿直打颤。

    偏门那儿又有人笑了一声,却不是“老大”:“包子你过来拿了东西回去吧。”

    包子挠挠头:“东西让我这小兄弟拿也一样,我跟你们一起走。”

    “包子,我们说好的。”老大依旧撩着帘子,不放下也不走出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陈林只能看到一点浅青色的衣角。

    “老大你这话说的,自从你给了我一口饭吃,你就是我老大,我跟着你是天经地义的,到哪里都一样。”包子依旧笑呵呵的,“这个小兄弟我觉得可以信,把东西给他也是一样的。”

    “也罢,我就把东西先放这儿吧,不麻烦这位小兄弟了,他在这大雪地里等了半夜,早些回去吧。”另一人说着走了进去,一会儿走了出来,这一次陈林见到了他的样子,虽然脸上的脂粉已经都洗掉了,可是细细勾起的眉梢眼角却没有卸去,虽然没有脂粉涂抹出的颜色,依旧清秀俊美得很,正是苏家的公子。

    陈林顿时连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

    老大似乎看出了他的窘态,又笑了一声:“好了包子,别拉着人家了,走吧。”

    “行!那小兄弟你自己保重啊,我先走了!”包子说着几步跟了上去,那始终半掀起的帘幕放了下来。

    陈林想了想,几步追过去,就见叫做包子的年轻人接过了老大手里的伞撑起来,而那老大和苏家公子并撑一把伞,偏门外的青石板路已经铺了一层薄雪,老大拿着伞,两人走在前面,包子走在后面,走出了小巷子。

    “······你的琴拉得可不怎么样······”

    “······当然还是······好······”

    两人说笑的声音渐渐也消失在了风声里。

    陈林有些怅然地看着,突然背后被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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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中,我愣是用手机打出来了,我也是服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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