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usuzui

【10！叶苏】逍遥游

最近重温了一遍《看朱成碧》当然这不是重点，这一篇的重点在最后（doge）

——————————

逍遥游

    南国有一个叫做叶修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人们知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居住在南国的湖边了，当地人都认为他是个贤能的人，有治理国家，教诲人民的本事，但是他就像那些古代的隐士一样，独自隐居在这里，别人来拜访他，他也不拒绝，只是很少有人能够和他谈论，每个来拜访的人，都停留不到一个时辰就离开了，被问起时都说：“叶君是个有大才能的人，我没有什么能够和他讨论的了，在他面前说道理，就像在太阳下点灯，灯火又怎么能与太阳的光芒相比呢？”

    叶君喜欢读《庄子》，尤其是其中的《逍遥游》篇，拿着书常常念诵，有一天他正在窗下读书，突然有人在窗外说：“你喜欢《逍遥游》？”

    叶君也不气恼对方没有告诉主人就擅自进入别人院子里的行为，放下书说：“是的，我认为自己能够从中了解到逍遥的境界，没有依凭也就没有束缚，这样才是这世上最自由的人啊，你觉得呢？”

    窗外的人笑着回应：“人们也说，灵巧的人劳累，聪慧的人忧虑，没有能耐的人也就没有什么追求，填饱肚子就自由自在地遨游，像没有缆索飘忽在水中的船只一样。”

    “那你又是哪一种人呢？”叶君问。

    “我是一个需要填饱肚子的人。”

    “那么就请进来吧，我这里有一些饭菜，虽然简陋也能填饱肚子了。”

    于是这个人就在叶君的屋子里住了下来，每天两个人都在交谈，他们从传说轶事中人的话语，讲到时节变换时农物的生长，从太阳升起到月光洒满湖面，许多见解都相同，认为对方是明白自己的人，叶君拍着竹席说：“有人说，既然世间有了我，何必再有你这样的人呢？我不这么认为。”

    “这世上最好的事情，不会超过有了我，同时也有了你这件事了，这让我可以做一个更好的人，也不会孤独。”

    “嘉南子遇到智伯掩面大哭然后大笑，斫琴师为澜君将所有的琴都扔到江中，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对方敞着外袍盘腿坐着，听了叶君的话拍手笑：“没有人会想要能够称为知己的人去做什么，我来时有酒菜招待，我走了你不会要求我一定关好门，活着的时候你为我笑，死后你能为我流泪，也就够了。”

    叶君笑着点头，然后问：“你要去什么地方呢？”

    “从这里向北，在脚步能够到达的地方的尽头有一片海，我将在那里度过一段时间，等到时节到了，再从北边到南边来。”

    “那不是要走很久吗？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带踏上路途？即使你能吃天风喝露水，像一个仙人，路上也会有雨雪，你要怎么才能平安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叶君问。

    那人摇头说：“大鹏鸟如果有一天能够借着风飞起来，能有九万里高，从最南边到最北边，只要一天。”

    叶君并不全部相信他的话，可是他知道对方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所以十分困惑。

    就像这样，这个自称姓苏的男子在停留了大概有半年后告辞离开，离开时许诺明年这个时候会再来，叶君送给他财物，让他在路上用，他并没有推辞朋友的好意，并答应给叶君带北海的珊瑚做礼物。

 

    自从朋友离开之后，叶君每天读书读到突然明白了的地方，想要叫对方一起欣赏，想起人已经离开感到十分寂寞，忍不住感叹：“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候啊，仿佛过去了三年，其实不过是一天而已啊。”说完后一个人坐在窗前，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有一天，一位曾经和两人一起谈论过的文人来到叶君的住处说：“我曾经来过这里，询问有关于怎么才能解决自己的烦恼，叶君告诉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沿着河水来往寻找，折下花枝写好书信，再将红豆和绿豆一起包起来，在取得对方的同意之后，上门拜访，就能解决我的烦恼。可是我这样做了之后，老师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文人继续说：“老师问，听说我也是叶君的追随者，认同您的理念，只有在没有我、也没有外物的区别时，才能得到真正逍遥的境界，这是庄子的看法，您既然诵读他的著作，一定认为他是对的，那么，喜爱亲近一个人，将自己的情绪起伏都系在对方身上，他高兴我就欢喜，他悲伤我就难过，又怎么能够得到自己的认知和感受，达到一直追求的逍遥境界呢？这不是很愚蠢的事情吗？”

    “我无法回答老师，所以来请教您，请您为我解除疑惑。”

    “古时候人们用语言传递的传说，神用泥土捏成泥人，赋予灵魂，没有爱恨思想，每天快乐地聚在一起，唱歌跳舞，驱赶野兽，生育孩子照顾老人，直到神明争斗，撞断了支撑天的柱子，高高的天空崩塌溃散，出现一个大洞，造成了大灾难，死去的灵魂没有去处，在大地上游走，大声哭泣，女神是有大善的，也因为这样的情形大悲，她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轮回的地方，让人间的魂灵能够从这里重新投入人间，女神的灵魂有一点没有熄灭的思想，变成一盏灯火，落在南国南边的巨大椿木下。”

    “椿木八千年才过完春天，八千年才算一个秋天，人的三万两千年，对这株椿木来说，只有一年而已。因为尊敬仰慕这位有大慈悲的女神，椿整年看护着这盏灯，也有三年了，也是人的九万六千年，这么多年中，他一直守着这盏灯，有人来到树下看着这盏灯就大声哭泣，也有人就像没有看见一样离开，直到有一天有人在椿木冬天沉睡的时候，拿走了这盏灯，人间从这之后，有了爱，也有了憎恨、愤怒、悲伤、痛苦，八千年过去，椿木醒了过来，他看着这样的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了爱以后，人间反倒有了痛苦？”

    “它分出一支树枝，变成人形在大地上行走，从春天走到了夏天，想要找回那盏灯，他觉得只要拿回灯，人间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所有人都彼此不打扰，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且非常怀念那时的生活，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盏灯，他就去问那时最聪明的人，给他讲述了事情的开始和结尾，聪明人没有办法回答他，他又去找了最愚笨的人，同样给他讲了事情的原因和结果，愚笨的人也没有办法解决他的问题。”

    “直到有一天他从南国的湖边路过，看到一个正在喂鱼的人，有路过的人对喂鱼的人说，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啊，知道把鱼喂养大了再吃，那人很生气，回答路过的人说，偶尔路过看有鱼跳出水面，姿态美丽让人移不开目光，我很喜爱，所以给它喂食，哪里是想要养来吃的。”

    “女神将自己的身体变成死亡和生存交换的地方，是因为不忍，椿木守护灯盏是因为尊敬，喂鱼的人给鱼食物是因为喜爱，他们都因为无关自己的事和人，付出了情感，做出了举动，这是愚蠢的事情吗？如果为了追求逍遥的境界，反过来要克制心向往的美好，那么不就将树梢和树根倒过来放置了吗？体会别人的痛苦和欢乐，这本来就不是坏事啊。导致不好的事发生的，是因为爱生长的欲望，独占的欲望、控制的欲望，这不过是自私自利的性格而已，把没有地方安放的自己，寄放在喜爱向往的对象身上，产生种种的幻想，不肯靠近，但是看着光明的地方，你就能处在光明中了吗？这不过是人自己胆小怯懦而已，将这些也都认为是爱带来的后果，是这个道理吗？”

    “明白世上的事情，知道人和人之间的道理，有自己追逐的方向，不依赖外界的力量前进，不沉溺在别人看来最重要的钱财地位和评价中，不用风就能行走，没有了天地和人自己的约束界限，做到逍遥的境界，这是我想要的。”

    询问的人沉默着行礼后离开了。

 

    第二年，叶君准备好酒水和饭菜放在桌上，打开窗户，看见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了，月光照在水面上，微风吹过就像鱼鳞起伏，明亮的光和水融合在一起，让人看不清是水还是光了，这样清凉安静的夜晚，突然刮起了大风，月光被遮住，转眼变了天色，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时候，有人在屋顶上笑着说：“约定的时间到了，我按着约定抱着珊瑚来找你。”

    叶君说：“我也按着约定，打开窗户准备酒菜，等你到来了。”

    姓苏的男子将一人高的珊瑚放在屋子里，红色的宝光照满了茅草屋，这是用一座城池都换不来的珍宝啊，叶君看了一眼之后就放到了一边，姓苏的男子也没有对这份礼物说什么，两个人继续喝酒交谈，叶君不擅长喝酒，所以酒都是姓苏的男子喝完的，喝完酒之后，他就开始像叶君讲述自己这一次在北海见到的景象。

    “海上有云气升起，如果这时候有蜃路过，吐出蜃气，就能建起海上的集市，人们在这里交换珍宝，正遇上龙王回海，带来南海的雨水，将蜃气造成的集市全部淹没了，来赶海上集市的人都急忙躲开，我从海底上来，和他交谈了几句，他说这一株珊瑚有血光也有金光，得到这株珊瑚的人能够将祸事变为喜事，我将它送给你。”

    叶君回答说：“不希望祸事降临，也不想着有喜事到来，只要你在这里多留几天，我们趁着月色，拿着灯，一起出去游玩就足够了。”

    姓苏的男子高兴地答应了。

 

    这样来往了三四年，每年这个时候姓苏的男子都会带一些有趣的东西来拜访叶君，然后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天晴就两人牵着手出去游玩，在山上寻找石洞，在田里听农人唱歌，折下树枝插满院子，抛掷石头猜算天数，天气如果不好，就一起坐在窗前，看雨雪看一整天也不厌烦，和叶君熟悉的人见了都说：“这世上还有比他们两个人更亲密的朋友吗？没有了吧。”

    但是天气有阴晴的变化，人遇到的事情也有好坏的区别。

    有人在叶君外出的时候进入他的房子里，看到了角落里被麻布随意盖着的珊瑚树，还在箱子里翻出了很多北海才有的珍珠宝物，就跑到国君的面前说：“所有人都知道，叶修是一个不从事生产的人，国君偏爱重视他，才让他一个没有来历的人安稳地居住下来，可是他的住处有这么多国君的宝库里都没有的宝物，他一定是和北国的人有来往，出卖南国的利益，得来这样的重礼，还不让人知道，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国君十分愤怒，叫来守卫让他们把叶君抓来审问，结果回到家中发现被拿走了东西的叶君已经来到了国君的宫殿外，他轻松平静地走到国君面前说：“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将东西拿走的，连一张纸一句话都不留下，那么这个人不是守卫就是小偷，这样的人一定最后都会来到国君的面前，所以我就过来了。”

    国君问这些东西的来历，叶君回答说：“我有一位知己，他每年在南北两地往来，这是他送给我的东西，本身的价值有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送东西的人，所以请您将这些还给我。”

    “是什么样的朋友才能每年从南国到北海来往？跨过数不尽的山和水，将千万里的路途走上两遍，这样的谎话是南国六七岁的孩子都不会相信的，人人都说叶君是一个有大才能的人，结果是一个连谎话都说不周全的人，那些盛大的声名下恐怕难以符合实际吧。”偷东西的人说。

    国君在听了这样的话之后，认为叶君说的话的确不可信，要判他的罪名，叶君站在庭堂的中间，深叹了口气说：“我本以为南国会是一个能够长时间停留的地方，原来是不能的，既然这样，在离开之前，我还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快步走到王庭的外面，对着天空叫一声，所有人看着他的举动，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就像锦缎一样的天空中白色的云聚拢起来，向着南方移动像是在退让，北方的天空中雷电声交织，天幕变得很低很低，好像就要压在人的头上，王庭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

    忽然有巨大的风刮过来，吹走砂石，带着北方的海水，一片巨大的云海从北边飘过来，直到靠近才发现不是云，是翅膀能够遮蔽天空太阳的鸟。

    北海有一种鱼，它的名字叫做鲲，鲲有几千里大，它能变成鸟，鸟的名字叫做鹏，鹏的背有几千里长，当它奋力飞起的时候，它的翅膀就像天边的云。

    鹏鸟落在王庭中央，变成了一个姿态容貌都很俊秀的男子，穿着不知名字的布料做起的衣服，就像传说中鲛人织成的纱，没有任何缝合的痕迹，正是与叶君互相称为知己的姓苏男子，他拉住叶君说：“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就从宴会上出来了，你是不是遇到了没有办法解决的事？”

    叶君摇了摇头说：“八千年是春，八千年是秋，到了时节转变的时候了，听说浩瀚的海中水流暗暗涌动，为什么不去看一看呢？”

    鹏鸟听他这样说很高兴，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南国，之后再也没有人在南国见过他们，有人说曾经在北海边一棵树下见过叶君和一男子交谈，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南国人柯久听说了这个故事，感叹说：“传说中的大鹏真的存在吗？真正的逍遥真的存在吗？即使是像叶君这样的人，也是免不了被人误解的啊，将外物和自我的界限消除的办法，在哪里呢？是不是只有乘着鹏鸟，飞上九万里的高空，才能寻找到呢？”

 

 

——————————

一，请将以上全文翻译为文言文。（50’）

二，请根据以上内容写一篇议论文，内容不得少于800字。（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