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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企鹅🐧

似是故人来

似是故人来

“唔,我知道您想问什么,事实上,我伯父还在的时候,很少讲到他和苏先生的事,而我们知道的,与其我们来说,不如您自己来看吧。”

“您说苏先生有东西要给他?”

“这是,信?!”

“太巧了,伯父也留下了一些信。”


1949年8月21日

阿修:

见信如晤。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一种力量驱使我拿起笔来,想要写下一些东西给你,明明都是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但是这些日子沐橙总说我变得像是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我们从十五岁相识的那年开始,就一直在期盼憧憬的那个,新的、人民的、自己的国家,就要建立起来了,历史掀开到从未有过的,崭新的一页。

      犹记得那时还在德国留学时,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对我说:“那一天终究会到来。”

      我们有太多熟识的人没能活过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见证这一天,但如你所说,这一天终会到来。

      阿修,我无意对你父亲的决定作出任何恶意的评价,叶家与旧党纠葛太深,叶家全体跟随撤退到台这样的事,甚至强制将你带走,实是局势所迫。

      但我不会去台,我想留下为我们新的国家做些什么,哪怕是最简单最微不足道的事,我也想在这国家贫瘠困难的时候,尽我所能为社会的建设作出贡献,也是这样的选择导致你我分别,我却不会也不愿为此说抱歉,我信你懂我,一如我明白你。

      如今两地隔绝,我纵然将信寄出也无处可去,何况我也不知你在台安置的地址,也就只能再将它放回抽屉里。

      不过也许我们分离的时日并不会太久,台湾解放是必然之事,只望那时你能平安。

      到那一日,我或许能亲手将这封信交到你手中。

苏沐秋

一九四九年八月


1949年11月11日

沐秋:

     我猜你也会写一些什么,我们总是有这默契,来日相见你拿你写的信予我,我拿我的予你,鸿雁不在,尺素难传,面对面交递也算免了往来劳务。

     被沐橙知道只怕又要说我俩无聊。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来台安置,家族内近期又有人想往国外去,父亲对我看管极严,我已经有半月未能出门,整日里在家中看书。

      昨日偶然翻到从你那拿的书,你将我们的相片夹在了里面,说起来,这似乎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那时还是中学生,你还不曾如今天这样,还被从一堆男生里指了去做那女主角。

     好吧,我知晓,不提这事了,否则你又要恼了。

     你我分别已有年余,见相片后坐窗下忆起旧事,恍惚半日,见窗外有松青翠,似君身姿傲然,也望如君安好。

叶修

四九年十一月


1950年12月30日

阿修:

     年岁将尽,校中落雪,回来时见学生于雪中嬉笑打闹,有同事童心未泯也不请自去,余不幸被殃及,不过比这个他们必然是赢不了我的。

      瑞雪新春,转眼一年,不知君如今身在何处,你入冬后总是惫懒,夜间卷被的恶习数十年如一日,屡教不改,趁着你一人独卧,可改了吧你。

     今日偶然从西南楼过,见范老先生不带书册,以一支粉笔板书且朗诵,讲“大江东去浪淘尽”,一手行楷风骨硬朗,除了字又有所进益,一如你我在他座中听课时一般。

      先生那时最喜与你辩驳,你小子无赖,先生却是认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你这顽劣人物。

      今冬寒冷,你要多保重身体,昔年枪伤之处不知是否又起疼痛。

      如今朝鲜国枪声又起,为了国家利益,有些牺牲在所难免,许军长邀我入军中专研枪械,院里却希望我能等一等,在等什么,我不清楚,但又觉得我是知道的。

苏沐秋

一九五零年十二月年末


1950年12月31日

沐秋:

     天气转寒,如今美国人来了,朝鲜也乱了起来,世界两分的格局已现,以台之力根本无力返回大陆,当局虽坚持,人心却惶惶,族中人部分已经决定往国外,父亲尚未决断。

     你我分离之期只怕又要延长。

     前日淘到一本书,想必你是喜欢的,我买了来放好,等见到你时予你。

     不知你可还记得刘季春刘先生,就是那书读得太多以至于连性情都移不了了的“牛”先生,他也被一并带来台,性情依旧未改,只是瘦了不少。

     你是否也瘦了?

叶修

五零年年末


1952年5月17日

修:

如晤。

      你想必已经知道了,美军在朝鲜进行大规模细菌武器的空袭投放。

      阿修,从广岛长崎的蘑菇云开始,战争就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面,一个国家想要真正能够自主,那自卫的武器必不能少,所有对人性以及伤害的抗议都是无用的,除非你有资格说话,我想我愿意等一等。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想必知道我在说什么。

     人生匆匆,你我竟是已经分别四载,那时只道是五六个月,我们自十五相识以来,从未分别如此长的时间,长到你那些恶习我都要包容了,我着实是个好心人。

     你如今若是已经再度投入研究,夜间不要又抽烟提神,咖啡或者绿茶都是很好的选择,至少它们不会熏黑你的肺。

一个再好心不过的人

一九五二年五月十七


1953年12月1日

沐秋:

     我现如今人已经在美国。

     父亲终究还是决定将家族人员和资产迁到美国来,这里虽然有再好不过的环境,无论是生活还是研究,但是还是教我不舒服。

      我不愿修改国籍,我始终是国人,这点父亲同意了,其实他也不愿,他原本是读书人,年轻时也是救亡图存的新知识分子,只是家族的重担落在了他身上。

     朝鲜的事解决却是以将国土两分的形式,沐秋,我觉得我已经能从中看到一些,包括我们要面对的未来。

      我如今已经重操旧业,从被看管者的身份中解脱出来,因为他们也知道,我是离不开的。

      我这个人很少去想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事,但是我的的确确在反复想着,是否能够回去,有不少人在试图回去,但是我和他们不同,我能够在十五岁时独自离家求学,但是无法在此刻独自离开,甚至只要我露出这样的意向,就会再回到被看管者的生活中。

      这使我有些焦躁。

      但是我相信会好的。

叶修

五三年十二月


1954年10月24日

沐秋:

见字安。

      好吧,在写下上面三个字的时候我自己都在发笑,可还是写了。

     年初的时候“鹦鹉号”下了水,这是一艘以核能为动力的潜艇,关于这些我恐怕不能写太多,倒不是有什么泄露之嫌,而是如今我果然又回到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的日子,对这些知道的确实不多。

      九月的时候,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建立了,国外的核能研究已经开始进入一个台面上的进程,我不知道国内的情况如何,但是我想现在一定是国家紧需人才的时候,我们在国外有着很多这方面的人才,我想他们会成为国家这一代的奠基人,我们的起点不高,但也不会太低。

      你如今怎么样了呢,你也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我相信你会在这些方面发挥你的光彩,听不到你的消息,或许也算是个好消息。

      隔壁叶秋家的孩子又在吹他的笛子了,这孩子喜欢《紫竹调》,只是总是吹得断断续续,尖音破音倒是接连不断。

      不如沐橙吹的好,你也不如。

叶修

五四年十月二十四日夜


1955年4月8日

阿修:

      林先生去了。

      直到一周之后我才拿起笔想写些什么,阿修,我突然觉得有些空茫。

      这个世上意外和突然那么多,生老病死永远不是我们所能够逃避的,即便这个念头一直被我所刻意无视,可如今也会忍不住多想。

     信有缘,终再见。

     我还在等,你要好好的。

苏沐秋

一九五五年四月八日


1956年7月14日

修:

      今天我去看了在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就在天安门广场上。

      我想起了很多,你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那南北奔走的年岁中存活下来,并且能够面对今天百废待兴的局面,是多少人鲜血染红的道路。

     人说四十不惑,我已经年界四十,心思也越发清楚明晰,没有年轻时那么多困惑了。

     你是个自我的人,但凡能够在一个领域达到高峰的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个性,而且个性极强,比如你就很懒,却始终很清醒,对局势的判断很准,也永远知道什么最重要,并且一旦认定一个目的就不会改变不会退步,还有一张总不放弃说实话而有时候有些讨嫌的嘴。

      那时你说要和我一起,我是不太信的,在我眼里你大约还是有些贵族人家少爷的天真,不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会带来多少别人不会有的麻烦困扰,而这些并不是说只要有爱就能解决的。

      相信爱就能在一起这种事简直比相信自己很聪明论文就一定会被先生通过一样。

      但是现在我也就只能相信那些虚无的缘分了,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一个已经不惑的人。

苏沐秋

一九五六年七月十四日晚


1957年1月30日

沐秋:

     爱因斯坦是错的,吴健雄证明了这一点,宇称并不守恒。

      我收集了她发表出来的实验数据和相关论文,我不知道国内现在能不能知道这些消息,毕竟如今社会形态已经成了一种阵营划分的颜色差。

      我刚刚去看了一眼,这些年我收集的,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已经有了一书柜,要是带回去这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些东西加起来可远比我这个人要重多了,而我简直可以确定,你一旦见到它们就会把我这个人扔到一边去。

      或许我可以乐观一点。

      比如我和书你一样欢迎?

叶修

五七年


1957年2月5日

阿修:

       今天沐橙给我票,叫我去看了《茶花女》,这是国内第一次公演,玛格丽特和她的情人阿芒多,我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只是我对他们的兴趣不大,钢琴、歌剧或者别的什么,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来得实在,我很高兴你也接受了这个观点,但不高兴的是你比我这个观念传授者做得还要过头,除了研究看书就是睡觉的日子,我希望你一个人无人管束的时候不要继续。

       作为第一部被引入中国的西方文学著作,交际花和公子哥,这在中国本不是什么新奇的故事,现在所有人在谈到的时候,也似乎都在说,资本主义下的堕落和黑暗,资本主义将一个人格高尚的女子陷入这样的境地,被侮辱者,被损害者。

       我却忍不住想着:“除了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外,我似乎觉得你越是折磨我,等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在你眼中也就会显得越加崇高。”这句话。

       我想,如果是我,大概不会这么做,错付真心的怨怒和错失所爱的哀切,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来说,大概前者对活着的人来说更好,至少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怨怒,而这样的怨怒终有一日会被抚平。

      爱一个人,大约是舍不得他有半点歉疚和痛苦的。

      但是回头一想,又觉得这样的想法是可笑的,因为我怎么可能是她,我爱的人只有一个,他不活在故事里。

苏沐秋

一九五七年二月五日晚


1958年6月21日

阿修:

      我等到了,只是可能接下来的时间都要投入工作中去了,写给你的信和一些旧物我都交给沐橙代为保管,离开前我有种近乎错觉的感受,也许等我回来,你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还是十年前的样子。

苏沐秋

一九五八


1958年8月24日

沐秋:

      我在美国,台湾的战事不会影响到这里,我一切安好。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联系到你,所有传递信息的渠道都被封死了,要如何告诉你我一切安好,你不要担心。

      沐秋,不要担心。

叶修

一九五八年八月


1958年9月1日

修: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在台可还安好?可还安好?可还安好?

苏沐秋

一九五八年九月


1961年12月11日

沐秋:

      德国建起柏林墙,斯大林被移出列宁墓,三年的灾荒,死亡2000万不止的人。

      沐秋,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对于世界的局势或者说我们的国家,我希望你作为一个科研人员能够不被卷入其中。

      前些日子叶秋家的小子爬墙出去约会,被老头子抓住了,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精神也是难得,叶秋两口子都睡得沉,他一个老头儿半夜不睡到处晃悠。

      事情最后还是了了结束了,倒是晓晓这孩子,原来也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我还记得那时候和你两个人晚上回校晚了,爬墙结果吓到路过的女老师的事,一篇检讨你一半都在描述你理想中的寄宿制度,不知道现在施行了没有。

      不过要是看门的人也像老头子这样精神,只怕还是打水漂。

      他还说,当年要是也这样清醒抓住了我,也许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他对于我如今依旧一个人的状况有不满也有愧疚。

       但是这不是他的错,他或许脾气不太好,但始终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更感激他三十年前还没有今天这样的精神,使我遇见今天的事业,遇见你。至于你我今日的分离,不是任何人的责任,世事弄人罢了。

       于我,一生何求。

叶修

一九六一年


1963年9月16日

沐秋:

      我在美国已经生活多年,但是并不是一个美国人,这点虽然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索性因为我的身份和能力,这种麻烦并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困扰,这次我剪了一篇文章下来,《我有一个梦想》是值得一读的文章。

       这么多年,似乎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再忙碌的时候,看到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还是会随手收起来,这明明是你的习惯,那时候你出去吃饭,就很喜欢随手包一些零食回来,即便你再三声明那都是沐橙的,可是沐橙早就告诉我了,那些她都不喜欢吃。

       我很高兴你一直记得我的口味。

      你有的时候欠缺一些诚实,虽然这点让你显得更可爱,可是值得的意思,可爱本身是一个很好的词,值得去爱,令人心生爱意,你在我眼里一直很可爱。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一直都是这样。

      呵,我一直很诚实,虽然这封信我没有给你看的打算,免得你太过得意。

叶修

一九六三年九月


1966年8月29日

阿修:

      我们的国家,怎么了?

一九六六年八月


1970年4月29日

沐秋:

      我想,我该对你说恭喜的,国家的研究有了长足的进展。

      但是拿起笔的时候,我却更多的想到的不是这些,辗转听说国内的气氛不太好,一些人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尤其是和国外以及台湾当局有所牵扯的人。

      我希望我和你的关系没有连累到你,不过你一直很聪明也很乐观,我希望这些能让你这些年也过得快乐些,不要被环境影响,国内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知道的太少,只能模糊猜测你的处境,人造卫星上天的消息多多少少让我安心了些,国家应该还是重视这些重视你们的。

      中美之间的关系有了融化的可能,也许过不了几年,我就能回去了。

      从48年离开到今天,沐秋,我已经离开你二十二年了。

      我已经开始感觉到身体在衰弱,毕竟长期接触研究的人对身体还是有伤害的,国内的设备应该还远不如国外健全,你要珍重。

      再等等,再等几年。

叶修

七零年


1976年12月12日

阿修:

       在写这封信之前我犹豫了很久,有些事,到了现在我也不愿去回想,那些混乱的、疯狂的事情,也不想让你知道。十年时间,这个原本欣欣向荣的国家一片疮痍,多少人被迫或是自己选择在这段时间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连想都不敢想,光是去想都让我觉得悲寒。

       当邓先生都被他们拉走的时候,他们甚至打出了“会英语的是美国特务,会俄语的是苏联特务”这样的名头,姚先生他们甚至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被活活打死,邓先生秉持着他的原则,再艰难都没有吐露任何事,我们当然也一样,比起他们,我所经受的还在可以忍受范围内。

       要不是总理,我们可能都活不过那段日子了。

       我从小就是孤儿,乱世里讨生活,见过太多这样那样的事,待遇虽然有太多不公,但我都有了心理准备。他们烧了我们那时的藏书,连同之前给你的信也烧了,这些我诚然心疼,但我最痛心的,还是沐橙终究还是被我连累,她吃了很多苦,漂亮的长发都被剪了,瘦了黑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

      除此之外,我最庆幸的莫过于你当年被带走了。

      阿修,叶伯父当初带走你,我虽不能指责却也心有怨怼,但是我被带到青海的那天晚上,心里却是那样庆幸,你不在国中,你的性格和家族关系,如何能够安然度过这十年浩劫?

      你不在,真是太好了。

      我还活着,只是身体不太好。

       阿修,我想见你一面,那十年我怕见到你,如今,我想见你一面。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苏沐秋

一九七六年冬


1978年11月13日

沐秋:

      我可能没有办法回去看你了,就连现在拿起笔,都有些费力,我终究是老了。

     半生漂泊老病身,已是归去时。

      我叮嘱晓晓,那些要给你的东西和这些书信,到时候他会一起带回去给你,还有那张我们的旧照,我一直保管着,你不要难过,看完这些书,都是你喜欢的。

      也不要生气,就像你当年说的那样,找墓园最安静的一个角落里,把我安置在那里,然后,等你忙完了来陪我就好。

      我不太喜欢说一些过于煽情的话,但是人老了,耳根软,舌头也轻些。

      沐秋,那年楠树下说的话,我没有忘记,也都做到了。

叶修

七八年十一月十三日


1978年11月13日

叶修: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这样一笔一划写出你的全名。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不过可能实在不太来得及了。

      前些日子,我把那些被烧掉了的信又凭着记忆写了出来,我居然都还记得,一字一句,以及那时的心情,我们十八岁时定情,那时便说,此心不改,此情不忘,携手分手,绝不言悔。

      我没有改,没有忘,也没有悔。

      在一起二十年,分别三十年。

      五十年,够了。

       转身半生已过,他日这些书信若是能送到你手里,便似是故人来。

苏沐秋

七八年十一月十三日

————————

“我说沐秋,拍个照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

“哎哎哎,不拍白不拍,站直了,靠过来点!”

“这样行了吧。”

“让你站直了,瘫在我身上做什么!”

“就这样吧,师傅好了,拍吧!”

黑白的老式相片上,叼着竹签的少年搭着另一人的肩,歪头靠着对方的头,笑得一样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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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口中made  ending的脑洞=_=

卧槽,格式什么鬼,没有靠右对齐吗?!!

将就着看吧(ಥ_ಥ)

刚刚有人说我的信用破产了,我不服!最后两封信的时间是同一天,生不复来,死后同归,他们的信聚到了一起,名字会永远写在一起。这的确不是he,但也不算be啊!(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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