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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光 73

73.

       几乎每一本描述荣耀大陆历史的书都是从创世神说起，从他的造物和钟爱的劳瑞女神说到兽人和亚兽的起源。

      然后就直接进入蜥龙时代，如今柳格创造起来的王的统治时期。而在这两者之间的漫长岁月却鲜少有人提起，尤其是创世神还不曾沉寂，而兽人和亚兽已经诞生了的时候。

      那个时候，创世神给他和劳瑞女神亲手创造的三个种族以栖息之地，东方日升之所建立起蜥龙的空中之城，西方日落之地，是翼虎的风声长鸣之所，而羽蛇，那时的羽蛇是创世神 最为疼爱的一方，因为他们的亚兽长着和劳瑞女神一样的面容。

       如今连姓名都不可考了的这位亚兽羽蛇雌性，在羽蛇的古老记载中，被尊称为羽蛇皇。

       因为这种偏爱，创世神将羽蛇置于自己的神居之所旁，在沉寂之后，也为羽蛇一族在自己的沉眠之所旁建起了居所。

       一直被神明眷顾的羽蛇一族每一任羽蛇皇死后都会随之诞生新皇，那时的羽蛇是最纯净快乐的一族，在羽蛇皇的领导下，即便神明进入永夜，再也不会醒来，也依旧过得安然满足。

       那还是亚兽为尊的时代，劳瑞女神创造的兽人和创世神借劳瑞女神残留力量所造的亚兽，其实还是有着区别的，兽人的力量是在之后的岁月里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如今的SS血脉，那时唯有的三个种族，兽人都有着第二次成年，以彻底激发这种力量，而亚兽的力量却与生俱来，代表繁衍和生存的他们，在那时有着更高的地位和权力。

       为了在三族之间往来，创世神在他们的神赐之所的祭祀殿堂中降下能够联通的符阵，并予以他们保护，他们也从不曾走出这座创世神圈下的神国，直到神明逝去，才有人开始向外走动，而那个时候外面的世界可能是受创世神造物的影响，已经出现了各种其他种族的兽人。

       当然，对于从来只有和同时降生的族群来往的三族来说，这些兽人并不被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同胞，更有甚者，都并不认为他们是同一个物种。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兽人的出生率越来越高，亚兽越来越少，而且他们的体质也越来越差，亚兽开始变成被保护者，甚至为了族群的发展不得不在很多方面做出让步，兽人成了这片大陆的主宰，这也没什么，毕竟兽人生来就爱护自己的伴侣，勇敢且忠诚，他们崇尚强者，尊崇荣耀与正义，亚兽即便从权力的前线落下来，也没有摔疼，而是被兽人轻轻接住了而已，所以这个权力的换代进行得极为平缓，没有半点冲突。

      平缓到，似乎没有人再记得那个亚兽为尊的时代。

 

      除了羽蛇一族，因为羽蛇一族始终尊崇羽蛇皇，而终于有一天，老的羽蛇皇去世了，而新皇并没有诞生。

      惶恐的羽蛇一族回到神明生前的居所，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渐渐的，他们发现没有皇也没什么大不了，生活依旧在继续，甚至他们没有了羽蛇皇的管束之后，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不同于海岛外的空无一物，大陆的神所之外有太多的风景和生物，这个世界在他们独居海外的时候，变得越来越精彩。

       但是羽蛇皇的血脉以及力量还是在默默流传着，即便已经被羽蛇一族自己都遗忘，直到周娅的出现，潜族的诞生，灭神的诅咒。

       被改造成性别模糊但是依旧保留着亚兽身体的周娅用自己被抽取的血脉力量和双亲的尸骨，以及秘银，与交好的翼虎族银武设计以及制造大师一起，造出了性别模糊者所用的银武法杖，并给它起名为“灭神的诅咒”，并生下了第一个血缘混杂者。

       如同所有繁衍学大师所说的那样，血缘混杂是一个奇迹，它创造了新的物种，而这种新的物种打破了大陆惯有的常律，也携带着母体永世的怨恨与诅咒。

       与她的血一起流淌的，诅咒身为神裔的羽蛇一族，就此无声覆灭。

      当时羽蛇一族也知道了这些，但是他们是不屑的，以凡族的血脉诅咒神裔，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却的的确确发现自己族内的亚兽越来越少，兽人与别的血脉相近的种族很难孕育后代，他们真的在一点点无声无息的消失！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羽蛇族长老翻遍所有记载，终于从漫长的历史尘埃中，找到了这种诅咒落实的原因，周娅的血脉，源自于传说时代的羽蛇皇。

       他们是羽蛇一族的血脉起源，能够操纵海域的力量，而海洋无边无际，比起有限的陆地更为广阔，这一支被遗忘的神明眷顾之源，起源的继承者从根源上诅咒着他们的血脉，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结，能够解开这个诅咒的，唯有寄望于同是羽蛇皇血脉的族人。

       可是此后的羽蛇这一支所生都是兽人，没有亚兽，他们也才惊骇地发现，周娅和她的血亲竟然是他们这一支近五百年里唯二的亚兽！

       然后她疯狂的血脉者以自毁的方式将她改造成了如今这样。

       他们试图寻找周娅的后人，却无从找起，灭神的诅咒是潜族的传承之物，虽然无人能够驱动，但是也不会让羽蛇就这样摧毁，何况那时的潜族与羽蛇族的关系本就紧张。

       他们开始频繁与翼虎一族往来，想从当初设计和制造了灭神诅咒的人出身的翼虎一族得到别的解决方式，翼虎一族知道内情的人也半是惊骇半是抱歉地配合了，羽蛇族来到日落谷，所以后来设计六星防护阵的叶华和艾维才会从小相识。

       而那时的羽蛇族也并不知道，他们舍弃的地上居所，后来成为六星防护阵中心的龙墓，原本是创世神的神居之所。

 

       结果，在羽蛇一族覆灭前，叶华的逝世似乎先让翼虎一族陷入了传承的绝境，翼虎和羽蛇两族中开始有人怀疑，这种诅咒因为两族同是神裔而且比邻而居已经开始殃及翼虎一族，羽蛇族无从辩解，或者说他们自己也这样认为，所以他们又迁徙回了海边，离群索居。

       当六星防护阵被撕破，高居空中的王者之城并不是像后世所说的破开城墙，而是直接被破坏了力量中枢，从高空坠落海中，三处神赐之地的神光再次亮起，神明残留的力量试图保护他的孩子，却依旧只能看着蜥龙族覆没。

       蜥龙的覆没给羽蛇族带来了莫大的惶恐，紧张慌张到极致就成了疯狂，他们开始拼命在海边建起轮回的符阵，想要回到自己的神眷之地，祈求残留神力的护佑，这个时候，一个抵抗兽潮归来的羽蛇兽人从外面带回了他的伴侣，他的伴侣当时已经有了孩子。

 

       周泽楷并不太记得他刚刚降生时的事了，只知道那时整个羽蛇族就像即将淹死的人，死死抓着他这一根稻草。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因为一个祭祀的模糊预言，就认定他会是新的羽蛇皇，终将开启神赐之地，重拾羽蛇一族的荣光，他的父亲是羽蛇皇的血脉，他的母亲却是种族不明，后来他才在母亲周的姓氏中模糊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背负诅咒的血脉重合，他不是羽蛇，更不是羽蛇皇，他是一个血脉混杂者，这种混杂终于伸向了神裔之族的羽蛇，诅咒落实的那一天也终究到来。

       他的父亲在兽潮中死去，诡异的，莫名的落入尘埃中死去，他的母亲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就整日处于和羽蛇族内部一样的恐慌中，不同的是，羽蛇族怕的是全族消失，她怕的是万一羽蛇族的人发现孩子的真实身份，会杀了她的孩子。

       她已经失去了伴侣，不能再失去孩子。

       周泽楷很明白母亲是爱他的，所以对于母亲的叮嘱他都一直乖乖做到。

       呆在水里别出来，否则他们会发现你能够触碰地面。

       不要说话，多说多错，就当你是个哑巴。

       不要引人注意，不要引任何人注意。

       你不是从水中升起的阿曼多之星，你救不了任何人，你要好好活着。

       祖先从羽蛇一族带走的，用她的双亲之骨血铸成的银武，埋在密林深处无根之泉处，你长大之后可以去把它们取出来，也许那是能够结束命运轮回的关键。

       嘘，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他们已经疯了，他们会杀了你的。

 

       江波涛没有阻止他用简洁过分的语言继续讲述着那些流传在羽蛇、潜族甚至是翼虎和蜥龙这些种族之间的秘事纠葛，他只是突然很想伸出手，抱一抱这个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环境里的兽人。

       是有多难得，他至今还保存着一份对于生命的热爱，一双依旧不染尘埃的眼睛。

       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然后你们回去了？”

      “嗯。”

       周泽楷轻轻蹭了蹭对方的鳍耳，这在水族中是安慰自己伴侣才有的亲昵动作，江波涛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懵，但是没有避开，反而拍了拍周泽楷的背，包容着这份依赖和亲昵，默许了这种彼此互认关系的行为。

       但是回去了，并不代表就能改变什么，付出了代价找到回去的路，进入尘封千年的古老族地，羽蛇族依旧在衰竭，等到周泽楷还没成年时，他的母亲因为并非羽蛇族人，而并没有被一起带来，照顾他的人一个偶然的失误，发现了他触地无碍的体质，根本就不是羽蛇。

        他们觉得他们被骗了，他们要洗掉他体内混杂的血脉，羽蛇族人所生却不是羽蛇，这简直荒唐而荒谬，他们把他送入了祭坛深处，让他在那里陷入了沉睡。

       等到六星防护阵重新被启动，神居之所被破坏，三族之地的防护阵被触发，他被从沉睡中惊醒，走到亮起的防护阵边，看到虚幻的影子，有人被关进了另一个防护阵中，神居之所的毁灭给这个防护阵带来了短暂的力量停滞，他就是在这场震动中被扔出了羽蛇的族地。

       恍惚听见海声中传递的声音，羽蛇的族地中已经没有了活人，恍惚间可见的人也并非三族中人，然后他就被海浪冲到了海边，遇到了对方。

       “对了，你觉得那个被关到另一个防护阵里的人是谁？你听到海底的声音，应该是蜥龙被淹没的天空之城吧”江波涛突然问道。

        周泽楷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嗯，他的符阵，很厉害，是翼虎族。”

       “翼虎族不是没有亚兽了吗？！”江波涛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清楚。”周泽楷摇了摇头。

       “二次成年，神居之所破坏，从翼虎族地过来的······应该。”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江波涛想着摸了摸下巴，难道一直被中央城藏着的一对双胞胎居然是一个兽人一个亚兽？

 

       从来没有见过翼虎族亚兽的叶秋少爷，双胞胎之一此刻正默默坐在虚无的星空中思考人生。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他好像不会觉得饿也不会累，只是看着星辰按着时序运转，每天睡一阵子，睡醒过来就继续盯着那唯一亮起过的地方发呆，他决定再等几天，然后他就顺着星路离开了，他虽然并没有因为现在的情况着急什么的，但什么都不做坐在这里也有些无聊，要不是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他实在是好奇，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坐了，一、二、三、四、五，嗯，五天了，再等两天，两天过去还没有再看到那个没有被完全启动的符阵亮起来的话，他就去找找别的离开这个地方的方法。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成年考验，兽人按理来说是擅长力量格斗的，但是对他这样在中央城长大的人来说，除了他那个真的在这方面蓬勃发展的混帐哥哥，还真没几个是专精武力的，好吧，他承认叶修的头脑也不错。

       那他呢？

       他擅长什么？知识？判断？经营？管理？这些他在中央城学习的东西渗入骨髓，但是他从来没有运用的机会和想法，麻烦事有聪明人去做，他的父亲他的哥哥，还有那些叶修口中的，他也能看到的，不断兴起的力量，他有的时候觉得命运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它似乎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安排这所有事情的走向。

       也安排了，要将这些人一起聚在这个时代降生。

        他则更像是个局外人，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却从没想过要主动得到什么，即便是一直挂在嘴边的自由离家，在成了定局之后，他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就像现在，他坐在星空中看着群星汇聚，星路一点点形成，前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景象，他能清楚地看见这是一条辉煌的道路，但这也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好吧，这是一条走到尽头他就能够出去了的道路。

       那么现在谁来告诉他，他要走多久？难道就是一直一直走下去吗？

       他的特长就是走路吗？

       叶秋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珠子，正准备再一次开始扔珠子数次数的无聊游戏，前方沉寂了五天的暗处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不等对方发出声音，他就喊了起来：“等等！你是谁？！”

      光芒依旧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只是比上次也长了一点点，就在这一点点中，这次他清晰地听见了符阵里的声音：

     “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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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老师课上没讲到的爱恨情仇复杂往事_(:з」∠)_

正确条件推导出错误结论的轮回二人组_(:з」∠)_

不是叶修是叶秋更不是亚兽的二少爷_(:з」∠)_

阵里信号不太好又掉线了的伞哥_(:з」∠)_

除了名字完全没有戏份的叶神_(:з」∠)_

想摸鱼作死还不想死的lo主_(:з」∠)_

哎上面队好像还挺齐的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