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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企鹅🐧

荣光 33

33.

       男孩独自走到茂密幽深的森林中,因为是在森林的边缘,没有什么猎物,但是他也不敢走太远,毕竟有些野兽还不是他这个年纪可以应对的。

      最终他抓了一只兔子,这种原本在家中的时候更多作为宠物养着玩儿的动物眨着一双有些惊慌的眼睛看着他,男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掏出了骨刀,闭起眼睛,对着兔子的脖子部位就是一刀。

       十岁还不到的孩子满手是血,近乎笨拙地用骨刀剥掉兔子皮,到小溪边洗干净才回去,被他安置在草堆上的小姑娘已经抵不住奔波了一天的疲惫,睡了过去。

       男孩没有叫醒自己的妹妹,而是放轻动作,按照记忆中大人曾经做过的样子,找柴火,用火石点燃,把兔子切开放到火上烤,带着潮气的木柴升起黑烟,熏得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他揉了揉被烟熏得有些酸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兔子的一颗牙弄了下来,四周安静得可以听见风声、柴火燃烧后裂开的声响和火光跳动声,男孩借着火光看着自己妹妹安详的睡颜,伸手给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小橙你放心,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苏沐秋蹲在火堆旁,看着记忆中女孩沉睡的样子,男孩抬头看着他,眸光映着火光,把手中的兽牙递过来:“一个容身之所,不值得用一生去换。”

     “我知道。”他看着在被树枝划破的小手中那颗兽牙,和他脖子里戴的那颗一模一样,接过兽牙之后,眼前的一切又全部淡去,深夜的黑色如同被清水冲洗一样淡去。

       身边的环境又变成了闹市,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少年在路边走着,数着自己今天卖东西的收获,有点少,但是没关系,足够买一些蔬果了,妹妹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总是吃肉,突然路边的大厅里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输不起就滚!不要在这里闹事!”

     “你以为我们格斗场是什么地方?!”把人丢出来的守卫气势汹汹,眼底都是不屑。

    “可是明明是他用了卑鄙的手段!”摔倒在地的也是一个狐族,少年见是同族,便停下了脚步。

     “符阵的判断难道还会出错?!”对方不再和他争辩,“快走快走!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照你们的态度,也就是说,如果我用同样的办法赢了别人,你们也不会管?!”

     “只要你能赢。”守卫冷冷地回答。

     “如果要赢,难道不是应该提升自己,变得更强?”少年忍不住开口,“用同样的手法除了让自己也变得卑劣外,没有任何益处。”

     “你说什么风凉话!狐族怎么能赢豹族!他们天生就比我们强,我们再努力都没有用的!”

     “那你干嘛说他用了卑鄙的手段?他比你强,你却说他用了卑鄙的手段吗。”少年对眼前同族的印象瞬间降到冰点,“那你真的是输不起还泼别人脏水了。”

       恼羞成怒的狐族向着少年攻击过来,却被轻松放倒。

      “你看,不是别人太强,而是你太弱。”少年想了想,笑起来,“如果你给我一定的费用,我就教你怎么变强。”

      从狐族手中拿到远比自己卖东西得来的多得多的钱,少年开心地摇着尾巴,侧头间像是突然发现了苏沐秋站在那里,笑着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挑了一个铜尼克递过来:“世界就是这样,但是我们还可以选择怎么去活。”

     “这么少啊?”苏沐秋看着那一个铜尼克,露出一个夹杂着调侃和自嘲的笑来,但依旧接过了这个铜尼克。

       当人潮都消失不见的时候,这片空茫黑暗里就只剩下了雨声,瓢泼大雨,连绵成雨幕,不断冲刷着,他面前渐渐出现了富力布利的街道,没有任何人,没有灯光,整个街道乃至城市都像死去了一样沉寂。

      他默默循着街道向前走,雨水将他全身淋湿了,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面颊,雨水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默默思考着关于自己的现状,隐隐能够触摸到一点边缘,对于这样与其是在回忆,不如是在提醒他什么的情况。

      当他一直走到城镇中心的时候,广场上突然出现了大堆大堆的篝火,奇异的火焰在大雨中都不曾熄灭,穿着盛装的亚兽们坐在篝火旁,双手放在胸前,低头吟唱着:

   “我在黑暗中长久地安眠

      遗忘了曾经走过的道路

       亲人或者仇人

      包括我自己

 

      冬天的雪花掩埋我的躯体

      谁在角落里悲声哭泣

      哭声让我无法安息

 

      你在风声中呼唤谁的名字

      为什么我的泪水难以停歇

 

      请遗忘我终将腐朽的容颜

      再将我的名字牢记

      我是这样希望你能够幸福

      只有这样我才能安然睡去”

      整齐低沉的葬歌在雨声中越发哀伤悲恸,死亡的伤痛如影随形,活着的人挣扎不出离别的痛苦,纵然歌声中充满对生者的期望,绝望的气氛依旧在阴沉的广场上不断膨胀。

      苏沐秋的衣角被谁拉了拉,他低头一看,一个小小的猫科兽人看着他,一双黑色的眼睛异常熟悉,小兽人的身躯在寒冷的雨中瑟瑟发抖,垂着的尾巴耳朵都被雨水打湿了,他不知怎么,突然说不出的心疼,弯腰俯身将小小的兽人护在怀中。

      小兽人抱住他的脖子,轻声问:“你要什么?”

     他要什么?

      苏沐秋有些恍惚地回想着,这一路走过来,都是他曾经设想的东西,狐族独有的白穗花,是狐族部落的象征,那时候,他的母亲最爱的就是白穗花,他曾经希望能够在种满了白穗花的地方建起一个属于他们的家,家人永远不分离,可是这一切都被兽潮毁灭。

      为了能够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的权利,他拒绝了那些部落的定居条件,带着妹妹在各个部落间流浪,他能够凭自己的力量去猎取食物,那时他的坚持即便如今也不会改变。

     这个世界是是非非的黑白不分,人情交杂充满了谎言和偏见,作为集客他开始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也渐渐明白这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他想活得随心所欲,但是他不愿意随波逐流。

      他想要什么?

      是童年幸福记忆中温馨留恋,还是能够保护自己和妹妹的力量,亦或者是能够在这个世上坚持自己活下去的方式。

      花,兽牙,铜尼克。

      他要保留的是什么?

     苏沐秋轻轻拍了拍小兽人的头:“这么大雨,先给一把伞吧。”

     小兽人冲他一笑,眨眼间已经变成和他一般高的样子,抱着他,并不那么高大的身躯替他遮去迎面的风雨,侧颈轻轻磨蹭着他的侧颈,温热干燥的手抚着他的颈窝:“沐秋,别怕。”

      熟悉的声音在大雨和葬歌中温柔清晰,在这样独身一人的寒冷孤寂中,几乎让他红了眼眶。

      对方不等他回答便退开了几步,走到他身后,推了他一下:“向前走。”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他肩上,轻缓却坚定。

    “我就在你后面,向前走。”

     苏沐秋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握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笑了起来。

    “好。”

      当他跨出这一步,身边的一切都化作了盈盈的白光,如同星光凝聚的一个个白色光点向上升去,终于在半空中汇成一条透明的光河,蜿蜒曲折,伸向看不见的黑暗深处,在虚空中飘动。

      他伸手轻触到身边的光点,顿时光河从半空中倾泻而下,围绕着他盘旋凝聚起来,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明明是虚无的光却带起了风,强劲的风吹得他原本湿透了沾在身上的衣服都鼓起来,无数在旋转中碎裂开的光芒映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仿佛在逆风中发光!

     最后所有的光都猛然爆发后回缩到他身前,耀眼的银白色构成一个伞状的图案,但是细看又有些像一片阔叶。

     他回身看着始终站在他身后的人,一贯漫不经心的面容带着浅笑,靠过来轻轻吻在他眼睑上,然后渐渐消散在光芒中。

      苏沐秋垂眸,唇边的笑意温柔。

 

      叶修叼着面包,看着从一大早就在疯狂修改什么东西的苏沐秋,挠了挠头:“我说,你至少先把早饭吃了啊。”

    “知道知道,你先吃,等我改好这最后一处就来。”一看就处于异常兴奋状态的狐族亚兽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叶修耸了耸肩,向后靠在椅背上,今天上午其实没有他的课,只是他习惯了和苏沐秋去上课,其实这学期的《符文组合》苏沐秋早就会了,可以说现在的课基本上对于苏沐秋而言都过于简单了,他只是换一个地点画图而已,反倒是叶修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的,一时倒弄不清是谁来陪谁上课了。

     木桑教授对于自己的得意弟子在自己的课上埋头做自己的事完全没有任何意见,他甚至提出过让苏沐秋可以申请免修或者跳级,现在的课程已经不能教会他什么了,只是苏沐秋表示自己还是按部就班的来好了,上完五年学然后毕业。

     从今年开学的的测试之后,苏沐秋被确认达到了七级符阵师的高度,这位教授就提前一年开始教苏沐秋现在的银武制作,所以他从某种程度来说,看到苏沐秋没有放松地听这些已经知道的东西,而是在做自己的事还挺高兴的。

     叶修并没有被忘我投入的恋人冷落的失落感,相反他很喜欢看苏沐秋一心一意做事的样子,有些长了的刘海垂下来,半遮着狐族俊秀的面容,在晨光中分开阴影的弧线,浅色的发丝,白皙的脸,抿得紧紧的嘴角,眼睛随着手的动作转着,棕色有些透明感的眼瞳中,有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彩流动。

     每天在这样的场景中开始,实在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叶修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人,摇了摇尾巴。

     终于改完了自己要修改的地方,苏沐秋收起东西风卷残云一样把自己面前的食物扫荡一空,看看餐厅中央的水钟上的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这么迟了!连忙拿起书站了起来:“要迟到了!”

    “我觉得你就算不去,木桑教授也一点都不介意,急什么?”叶修伸了个懒腰才要起身,从他身边走过的苏沐秋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揽住他后仰的脖子,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你来了啊,来来来,坐到这边来。”木桑教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昨天我们讲的你有什么疑问吗?”

     下课之后到木桑教授这里来学关于银武制作的苏沐秋礼貌地问好之后才坐下来,把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我是想问问您,关于银武符阵强度的衡量,您上次说,银武常常是根据使用者的情况来制作的,但是一个人的力道能够发挥到多大程度呢?如果银武出现了一个制作者概念中的限制,是不是也就限制了使用者的极限?”

     木桑教授愣了愣:“一般来说,银武的承受上限是极高的,目前来说,只有兽人达不到银武所需的强度,没有银武限制了兽人的例子,不过你想的也可以是一个方向,比如我们所知的蜥龙、羽蛇和翼虎,他们虽然替人制造银武,自己却极少使用,但是这样的种族毕竟太少,大部分而言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的。”

    “如果要再提升银武的上限的话,恐怕需要极为复杂的符阵,但是银武作为武器,本身是不可能刻录下大型符阵的,为了上限而扩大银武体积,反而使得银武不适合使用,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苏沐秋听着皱起了眉头,扩大符阵内容吗?

    “一味强调一个属性虽然会提升银武的攻击力,但是也会使银武难以控制,甚至是缩短寿命,比如昆族的那一把葬花。”木桑用手指敲着桌面,一边回想着自己见过的那柄重剑,“那是攻击力极强的一把银武,可以说是重剑类的第一名器,但是不要说昆族,全大陆也找不到能够操控它的人。”

    “银武因为独特而拥有自己的性格气质,那把葬花是用秘银和铁母混铸的,秘银韧而铁母脆,铁母衔血,整个剑身银白中透着暗红,又被命名为葬花,戾气极重。”

    “兵刃和使用者有着一种神秘的联系和关系,他们在战场上互助杀敌,但是兵刃本身是不分敌我的,锋芒不会因为触及的是使用者就收敛,一个不小心也会被自己的武器划伤,兵器所具有的气质如果和使用者相抵触,两者就在互相消磨,但如果兵刃的气质和使用者完全相合,那么人往往就会被带着走向一个极端。”

    “尤其是银武这样的武器。”木桑有些感慨,“所以,你不光要设计一把银武的属性和锋利程度,也要把握好它的性质,甚至是设计好它的收容方式。”

     “比如说剑鞘,蓝雨一族的银武冰雨就有着最好的剑鞘,你不要小看剑鞘,剑芒再利也不能永远用剑刃对着所有人,剑鞘的存在是给剑本身一个休憩之所,也是保护使用者不被剑刃所伤,最契合的剑鞘,才能让剑的锋芒持久。”

      “那别的兵刃呢?比如说长兵,要怎么收起来呢?”

      “这个我不能给你建议,毕竟这也是一把银武的一部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木桑眨了眨眼睛,“他是我的伴侣,也是一个银武铸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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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战斗力等于五百只鸭子的人_(:з」∠)_

总觉得周末了我的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_(:з」∠)_

等叶神的生日过了我就不用再补日更了,想想突然有点寂寞呢_(:з」∠)_

抖M泥垢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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